文/李舟楫
两宋的绘画——我这里特指山水画,于丘壑由繁至简,后代再无超越。我去秦岭,体会犹深。不好的地方在于刻画,元人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。所以我说元代绘画,是中国艺术自觉时代的开端。所谓笔墨,就是个人心性在艺术语言上的体现。明清两代,一个多元化的时期,经拨乱反正,元人系统——士大夫艺术——文人画一枝独秀,800年间,笔墨语言积累无比丰富。
其实清人,比如王石谷,就明确意识到元人系统,特别是董其昌确定的文人画系统的毛病:有笔墨、少丘壑;画路不宽、气象不足,所以明确提出实践宋人丘壑加元人笔墨路线。但历史的局限性,使王石谷融而不合,这是当时“重古人脚气”的风气使然,与个人才识无关。可见,个人是无法超越所处的具体时代的。
今天时代当然不一样了,再无“南北派”门户之争,所以我做的工作,就是融笔墨丘壑于一体。关键是什么样的笔墨——我以为乾嘉碑学兴盛,是中国书法史中重要的分水岭。吴昌硕的工作,就是将碑学的笔墨审美和花鸟画相接合。也有和山水画相接合的,吴昌硕做了,做得很业余;虚谷也做过一些,做得不好;黄宾虹以草书入画,尚有相通处。尽管黄宾虹多言及北宋,但对宋人其实体会不多,更多的还是筑基于王原祁、龚野遗两家。
和花鸟画比,山水画确实难度要大得多。我的工作,和吴昌硕有思想上的一致性,明确以金石入画,融宋入元。就此项工作可能触及的深度和广度来说,时代显然已经有了允许这样做的条件。
今人已绝少从文化系统内实行突破的,大多数人的工作,无论学问实践,全是西方的方法论,以做符号来定风格。有风格已不错,何论其它?我这样说,无非表明我个人工作的指导思想而已。
秋山红树,李舟楫,66x138cm,2010年,纸本焦墨设色
秋山敛余照,李舟楫,66x138cm,2010年,纸本水墨设色
树色随山回,李舟楫,66x138cm,2010年,纸本焦墨设色
山高水长,李舟楫,66x138cm,2010年,纸本焦墨设色
桃花尽日随流水,李舟楫,66x138cm,2010年,纸本焦墨设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