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路文旅,千年文明溯游而上
丝路文旅,千年文明溯游而上
——西咸文旅“丝绸之路”文化溯源活动行记
公元前140年张骞出使西域时,他未必想到,为了联合大月氏,夹击匈奴的构想,竟然造就了一段连绵两千余年的传奇。
从长安出发,丝路驼铃,商旅往来。越陇山,过河西,走玉门,抵新疆,沿帕米尔高原通过中亚、西亚和北非,到达非洲和欧洲。中华文明从这一刻起,深刻地影响世界,也在与各国的交流融合中博采众长。
元狩之功:丝绸之路端倪初露
重走丝路,必然先要拜会这一路径的开拓者:汉武帝刘彻。
元狩二年春、夏,汉武帝命骠骑将军霍去病出陇右,两次出击匈奴。霍去病六日驰行千里,攻灭五国,河西走廊尽归西汉。匈奴为此悲歌:“失我祁连山,使我六畜不着息;失我焉支山,使我嫁妇无颜色。”随后,汉朝设置武威、酒泉、张掖、敦煌四郡,河西走廊的开疆拓土,为后世丝绸之路的畅通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。
茂陵博物馆副馆长魏乾涛说:“从公元前129年开始,张骞两次出使西域,深入地中海沿岸,全程达7500多公里。开通了东西方文明交流的先河。我们在这里可以很明显地感知到汉文化的开拓进取精神,汉武帝功不可没。”
金城兰州:黄河之滨马踏飞燕
驱车西行,途径宁夏的六盘山,气温逐渐凉爽,山势起伏而又不失开阔,郁郁葱葱,令人心旷神怡。经过一天的奔波,活动小组于8月17日晚抵达兰州。
在位于兰州市的甘肃省博物馆中,有出土于雷台汉墓的镇馆之宝“”。气质澹然的女讲解员,围绕这个国宝级文物为我们娓娓道来:“形象矫健俊美,别具风姿。马昂首嘶鸣,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,腿蹄轻捷,三足腾空、飞驰向前,后足踏在一只正疾驰的燕子上。最为奇特的是,这件文物在力学上找到了整个奔马的重心,只立一点而又稳如泰山,显现出河西走廊地区在汉代已经有了相当发达的铸造业。”
参观完甘肃省博物馆,几位学者倚黄河而立,思绪飘远。吕卓民为我们讲解:“汉昭帝始元六年,公元前81年,丝绸之路已经畅通无阻数十年,为进一步加强文化商旅交流,汉置金城郡。隋开皇初,置兰州总管府。至此,兰州之名,始见史册。玉门关内,是传统的中原文化圈,其代表文化,就是典型的黄河文化。兰州最早称为金城,是取‘金城汤池’之意。这里地势险要,大河奔流而过,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,也是中西方文化的交流纽带。唐贞观十五年,公元641年,文成公主联姻松赞干布就曾经路过这里,沿着唐蕃古道前行,和松赞干布在黄河源头会合。”
凉州武威:控五郡之咽喉
在号称全国第三大文庙的武威文庙,一位叫张利的讲解员引起了我们的注意。布衣布鞋,一身简朴,说话却相当风趣幽默。这位毕业于武汉大学历史学专业的讲解员已经在这里工作了2年。“能在位于古丝路的老家从事文化工作,是非常幸运的事情。武威文庙始建于1437年,有山门、桂籍殿、崇圣祠等建筑。文庙的精髓就是唐至清代石碑三十余块,清至民国匾额数十块。”
学者朱鸿走到这里,感慨万千:“中华民族的‘复兴’,正是因为我们有汉唐文明的明确历史参照。这些丝路古城的文化气息,的确值得我们借鉴。西咸新区作为大西安的组成部分,其文物遗迹的保护与开发,遵循山水格局、历史文脉和现代规划理念以及现代田园城市的发展思路,都是丝路文明创新、包容、开放精神的诠释。”
张国臂掖:大佛寺的见证
说起张掖,许多不知情的人或许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古怪,但在河西走廊地区,有“金张掖,银武威”的叫法。这里古称甘州,是丝绸之路上的咽喉要地。因而被称为“张国臂掖,以通西域”。
由连霍高速驱车行驶在素有“西北粮仓之称”的河西走廊,玉米高低错落,天气干爽宜人。左手祁连山,右手合黎山,中央的川道一马平川,颇有华北平原的风貌。相信千年以前,丝绸之路上的商旅、行人、来客走到这里,一定眼前为之一亮。
在寺中,有一尊佛塔,塔的上半部分圆润细腻,呈现出藏传佛教的形制;而下半部分则建有阁楼,规矩方正,是明显的汉传佛教惯例。王春泉这样解释:“河西走廊地区作为丝绸之路的要冲,中西方的文化、经济在这里交融。公元609年,隋炀帝还在河西主持了‘万国博览会’。商贸、思想、艺术资源的融合和共同发展,不同民族的杂居和认可,就产生了如这尊佛塔的中西文化交汇的见证。”
嘉峪关隘:雄关漫道真如铁
嘉峪关,雄踞万里长城西端终点,“连陲锁阴”,是古代万里长城防线上的重要军事要塞、河西第一隘口,也是古代“丝绸之路”上的必经关隘。城楼建于明洪武年间,壁垒森严,雄伟坚固。沿着嘉峪关,南北伸出如臂膀的长城,向北8公里,连黑山悬壁长城,向南7公里,接长城第一墩,扼守河西走廊的咽喉。明代以后,丝绸之路就从这里继续向西延伸。
在关隘前,如血的夕阳即将落山,记者和朱鸿、吕卓民同走在戈壁滩上,两位学者漫漫而谈。“在河西走廊的最窄处,嘉峪关是汉文明的西部重镇。在明代,国家的边防形势依旧很严峻,作为万里长城的西起点,嘉峪关确保着汉文明的安全。而在清代,中国的疆土再一次扩大,嘉峪关就失去了原有的作用。从现代推至明清,乃至汉唐,让人感到一种深刻的历史沧桑感。”朱鸿说。“‘烟笼嘉峪碧岧峣,影拂昆仑万里遥’。河西走廊在历史上有北狄南羌,威胁着丝绸之路的安全,这样说来,嘉峪关这一雄关,正是丝路的保护者和传承者之一。”吕卓民评价。
敦煌莫高:茫茫戈壁星汉灿烂
最后的行程,以敦煌为终点,自然是实至名归。
“敦者,大也;煌者,盛也。”敦煌南枕祁连,西接罗布泊,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。现代人对敦煌的印象,可能许多来源于著名的“飞天”。在敦煌市东南25公里鸣沙山东麓,即矗立着创始于公元366年,历十一朝的莫高窟。窟区全长1600多米,现存各代洞窟492个,均在山崖而成。洞内共有彩塑3390尊,有壁画4.5万平方米,排列起来可以布置成长达45公里的画廊。
莫高窟的飞天,在许多洞窟中都有,姿态各异,绝无重复。环抱琵琶,口衔长笛,轻舞飞扬,飘逸无比。在莫高窟148号窟,形似石棺的窟内横卧着释迦牟尼80岁的涅槃像。佛祖神态安详,而体态则有着盛唐时期流畅的曲线。窟顶的千佛壁画,颜色绚丽,历千年而如新。
著名历史学家陈寅恪所说的“敦煌者,中国学术之伤心地也”刻字就立在王道士的三清观中。敦煌文物、经卷的被劫,在余秋雨的《道士塔》中亦有详细记述。在莫高窟的17号“藏经洞”中,如今除了高僧洪辨的坐像,已经空空如也。
吕卓民教授面对历经劫难而又傲然屹立的莫高窟,感慨良多:“只有在强盛的国家和伟大的时代,这些珍贵的文物古迹才能得到更好的保护和传承,才能给后世留下珍贵的文化遗产。”
停笔之时,我们正走在从敦煌归来的道路上,两侧的沙柳和杨树绵延不绝,远山默默注视着千年以来的匆匆过客,笔直的公路无所遮拦,通向远方。(记者 李龙飞 母家亮,通讯员 任静图 董知行)